每想你一次,天上飘落一粒沙,从此形成了撒哈拉。

@迷花不事君

【耀诞】千秋与共

【我们与您在一起。】

【耀君,生日快乐!】

缘起·王耀

青龙轻轻吐息,唤醒怀中沉睡的孩子。

他在云雾缭绕的山巅站起来,目光越过呼啸奔腾的河流,辽远肥沃的平原,逶迤绵延的崇山峻岭,以及远方曾经尸横遍野的古战场,纯粹墨黑的眼中空无一物。

“吾赐汝名为王耀。王者,王治万代;耀者,光耀山河。”

“此方热土,兴亡更迭,盛衰荣辱,唯汝一人鉴之。”

稚嫩的双眼黑色渐渐溶解消散,化为一双沉淀星埃的琥珀。

乌丝清秀眉如峰,山河万代眼中。

秦·一统

玄色袍绣遍灼灼金龙,东珠玛瑙缀嵌缝中,掐金丝各色宝石翘履,十二琉冠冕拟封疆。

朝霞辉映下的白玉石阶被染成血色,他独立于巍峨的宫阙下,雕梁画栋的飞檐后,丝丝缕缕的黑暗被逐渐吞没,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将最遥远的边境纳入雄壮的版图。

他微微昂首,阖目,北地的冷风侵肌。

远方长城万里,多少白骨堆尽。

金戈铁马,永不将息。

唐·盛衰

他整日在秋风萧瑟的城郊纵马饮酒,高声放歌,而后在骊山北麓随便择一株腐朽的枯木,靠着沉沉睡去。

每每醒来后,都是最后一遍暮鼓将尽之时。

他想起给某里总角之年的小姑娘画的小像还未完,又匆忙跨马回还。

长安城内,万家灯火,却一盏都不属于他。

时间就这样随着流云慢慢流逝着,也不知道刚过了几个时辰,小姑娘就长大了。

而后就出了嫁,为人母,成了颤颤巍巍的耄耋老妪。

等到他再次看到她时,已经是在缟素哀泣的送葬队伍中,那黑漆漆的棺木里。

他攥紧了手中的画像,那上面唇红齿白的小人墨迹犹未干。

只是世界上知道他的人,又少了一个。

明·迷失

从只有漫漫黄沙的荒凉的戈壁,到梅雨连绵的富饶的江南,都是他的家。

有矿藏不尽的金银宝石,有堆满粮仓的谷物,有高耸入云的仙山,有奔腾咆哮的江河。

北方的磅礴雄浑,南方的玲珑雅致。登峰造极的技术,绚丽多姿的文化。

他都有。

他也曾踏上过海上的漫漫征途,却发现世界不过那么大。

见过他的人无不迷失于他见证过沧海桑田的双眼,都想从中挖掘什么岁月的宝藏。

却没有一人能交出任何一件他看得上眼的贡品。

哪怕是一颗真心。

回到家,他坐在种满奇花异草的庭院里,听着潺潺流水,捧着一杯清茶,看朝/鲜和日/本对弈。

袅袅烟气徐徐飘动,杯中翠绿的叶子上下沉浮,像极了一个普通人跌宕起伏的一生。

他却不曾体会过。

“起风了。该回家了。”

落子无悔。

末代·痛

他突然醒悟,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自己,他的家,这个世界,都不该是这样的。

可是已经太晚了。

全身的骨头都在痛,像被人揉碎了又狠狠碾压。耳畔嗡嗡作响,回荡着人民痛苦的嘶吼和哭泣。乌云密布的天空,断壁残垣里火光冲天,刺鼻的硝烟和破碎的猎猎的旌旗,四处闯荡的强盗,呛得他泪如泉涌的鸦片的烟气。曾经熟悉的人现出他没有见过的狰狞,悉心教导的孩子对他刀剑相向。

他跪在昔日繁华的那片热土,眼里只剩下这破碎的山河。

他曾经挚爱的家!

他最亲厚的兄弟姐妹!

他为之付出一切的土地!

他最珍视的人民!

变成大雨滂沱下,一地的灰烬混着鲜血。

太晚了。

惨重到让他不能承受的代价,让他体会到了低于尘埃的痛苦。

以及涅槃重生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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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前来报道。”铿锵的声音。

“王耀同志!你总算来了!”

他停下快速奔跑的脚步,挺拔的身躯立正站好,敬了个有力的军礼,随后紧紧握住面前人的手。

清俊的年轻人格外高兴地笑着,眼里倒映着燃烧着的熊熊烈火。他拍了拍他的肩头:“有了你,我们的胜算又大了些。”

他牵扯嘴角微笑了一下,好似凝视着他眼中的什么,又好像透过他看着远方依稀透过一丝阳光的天际。

军服下伤痕密布的躯体隐隐作痛,刚包扎好的伤口又开裂了,鲜血浸湿了一小块布料,好在天色昏暗,看不大清楚。

“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战壕外的枪林弹雨陡然响起,伴随着阵阵震耳欲聋的炮响。

子弹擦过他的鬓角,他凛然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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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起出嵌在肌肉里的弹片,汩汩鲜血止不住的流泻,豆大的汗珠从额角落下,在他面前的沙地上留下一片深色的水渍。

有人泣不成声。有人质问他为什么这样不珍惜自己。

他安慰他们的话,翻来覆去也只有那几句。

“你我的存在,皆因人民的意志。”

“无论什么时候,当你想要退缩时,都要先给我回头看看。”

“你有没有想保护的人?”

“如果有,那你就只能前进。”

他疲惫的目光深处,深深熔铸着坚定与执着。

“我就有,而且很多。”

“有多少?”有人问他。

“四万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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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的捷报很快传遍大江南北。

焕然一新的城楼上,那个人告诉他新纪元的来临。

透过眼眶外迷蒙的雾气,他低头久久凝视着欢呼的人群,看他们哭泣着拥抱彼此,才发现自己真的活了很久很久。

容颜年轻如初,灵魂却已经老迈不已。

只等新的世纪,洗刷过去的腐朽与痛苦。

从地狱里踉跄着爬出来,那就应该更加努力地活着。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那就只能自己耿着脖子前进,无论前方风雨如何。

“王耀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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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第一缕朝阳刺破天幕,雄壮的国歌奏响,五星红旗冉冉升起,万只和平鸽展翅翱翔,清脆的鸽啼洒边宽阔恢宏的广场。

英俊挺拔的战士笔直地敬着军礼,人们的目光庄严地追随着那猎猎飘扬的旗帜,低声吟唱着国歌。

他伫立在他们中间,默默地看着那鲜艳的红旗与太阳同时升上蔚蓝的天空。

结束后,他发现有一个四五岁的小朋友孤零零地站在他旁边,迟迟没有离去,似乎是找不到自己的父母了。

他将孩子抱起,准备带他去找找他粗心的家人。

“你是谁啊?”小孩奶声奶气地问他。

“我叫王耀。”他把孩子往上抱了抱。

“小哥哥,你多大了呀?”呆呆的小男孩毫不害怕,轻轻抚摸着他垂在肩头的柔顺的发丝。

“我…年纪很大很大了呢。大概有好几千岁了吧。”他温柔地回答他,轻轻拍拍他的后背。

“几千岁?”孩子伏在他的肩头,沉默了一小会儿。

“那你会不会感到孤单呢?有人陪你吗?”他突然认真地问到。

他的脚步顿了顿。

“不孤单。这不,有你陪着我呢。”

“那我能陪你几千年吗?”

“能啊。只要你记得我,就能永远陪着我。”

“我当然会记得你啦,你这么好。”

“小伙子,做人要讲信用。”

“我当然讲信用!你不信我们就拉勾勾!”

他笑了,如同温暖最后一缕冰雪的春风,伸出小指,认真地与孩子许下了承诺。

“千秋与共。”
————————The End————
这么多年,您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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