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三角】中场故事 谁
【Deep blue sea前传之十】【重要】
【轻微恐怖】
他们念得是寄宿制的中学。
有一年，大概是枫叶开始从树上颓靡地凋落的时节，王耀染上了一次小小的季节性感冒。
那天，快要把脑浆化作鼻涕流出来的他没有去上课，而是独自待在宿舍里休息。
虽然对于一向健康的他来说这并不常见，但也不算什么大事，没有必要过分担心。
可总会有人放心不下。
当阿尔弗雷德在翘课溜回宿舍的途中，与提着一小兜苹果的伊万不期而遇，又因速度过快像两枚炮弹一样撞倒彼此，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出两声沉重的闷响，伴随着一阵刻意压低的吃痛的吸气声，他就知道他不是唯一一个。
他们两个像两只被激怒的小熊一样怒视着彼此，揉着摔疼的部位推搡着站起来，却又因为担心被巡查的老师听见而不能立刻大打出手，只得互相比了个中指，蹑手蹑脚地挪向王耀所在的区域。
可等到他们走到那熟悉的蓝色门牌前，却觉得气氛十分不对劲。
木质的房门是虚掩着的，有一丝寡淡的冷光透过门缝洒在幽暗的走廊里，照亮了几块洁白的方砖。
屋子里寂静地有些可怖，甚至连王耀带着浓重鼻音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他们略显诧异地对视了一眼。
就在深沉安静的俄/罗/斯小伙子还未来得及收起疑惑的神情时，行动快过于思考的美/国小/伙/子就像被设定好指针的弹簧小人一样，不假思索地一把推开了门。
“Surprise!”他欢快地低声欢呼了一下，湛蓝的眼睛里溢满了纯真的感情。
却在一瞬间全部凝固在了他深邃的眼眶里。
屋子里正对着门的是他和王耀共用的一张临窗的书桌。天色已经暗淡下来，玫瑰紫色的晚霞已经顺着血色的云朵织上了天空，只有一盏冷色的小小的床头灯亮着，大团大团的黑暗笼罩着原本凌乱却温馨的房间。
昏暗的阴影里，王耀瘦削的脊背正对着他们，笔直地坐在书桌旁一动不动。他似乎低着头阅读着什么，惯常搭于左肩的柔顺的马尾散落成墨黑色的瀑布披在腰际。
一切安静的有一丝诡异，甚至染上了恐怖的阴影。
“耀?”阿尔弗雷德咽了口唾沫。
他身后的伊万探过头来:“小耀?你还好吧?为什么不开灯呢?”
说着，他伸过修长的手臂，摁亮了头顶明亮的白炽灯。
“啊！”几乎就在一瞬间，他们看见王耀从椅子上“唿”地弹起来，力度之大直接碰翻了一旁的暖水壶。他近乎撕裂地尖叫了一声，似乎收到了极大的惊吓，迅速关掉了床头灯，紧接着就用苍白的双手死死捂住眼睛，如同不能见光的夜行动物一样蜷缩着蹲了下去，青丝散落。
“不要!别!”他咆哮着，痛苦地攥紧了自己的手臂。
“咔嚓”，不知是谁又关上了明亮的白炽灯。
阿尔弗雷德和伊万都被王耀激烈的反应吓得喘不上气来，更别提说一句话，做一个动作。寂静的黑暗中只能听到三个人剧烈的呼吸声，他们看到王耀依然抱着头不停地颤抖，细碎的抽气声不断传来，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疼痛。
刚刚开灯的一瞬间，他们看到王耀似乎是在读一封信。
那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儿，都是娟秀挺立的中文。
拼凑起来的意思，却没有人读的懂。
黑暗中，伊万轻轻地走近王耀，慢慢地蹲下来。他顺着他凹进去的脊线温柔地抚摸着他，直到他渐渐不再颤抖，才用竭尽全力控制住的平静的声线开口:
“王耀，你怎么了?”
他们都极少喊彼此的全名，因为实在太熟悉了。只有在极度愤怒或者极度认真的时候例外。
听到这个名字，他却突然抬起了头。
琥珀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重新聚焦，直到汇聚在伊万扶着他肩膀的手和阿尔惊慌失措的表情上。
“我没事啊，”他似乎又回归了平常的王耀，轻快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不解甚至拆穿诡计的戏谑，“你们两个混淡又想吓唬我对不对?为什么不开灯?”
几乎已经灵魂出窍的阿尔弗雷德刚想说话，就感觉他的脚被已经站起来的斯/拉/夫青年猛地踩了一下。
“ouch!”他在平复疼痛的同时，把已经涌到嗓子眼的洪水般的疑问都咽了下去。
伊万微笑着拧亮了床头灯，如同一缕冰原上的春风。
桌面上原本放着的那封信，却已经在不知何时不翼而飞。
“我们就是想来看看小耀好点了没有。”他用背在身后的左手冲阿尔做了一个犀利的“闭嘴”的动作。
“我已经好多了。”王耀回了他一个温暖的微笑，坐回了铺着淡蓝色床单的整洁的小床上，顺便扶正了脚边歪倒在地的暖水瓶。“我只需要再休息一会儿。”
说着，他又饱含调侃地瞥了阿尔弗雷德一眼:“他怎么哑巴了?”
他像一只顽皮的小浣熊一样拍了拍手，将长发往脑后拢了拢，又顺势躺回了被子里，自己给自己掖了掖被角，“我要接着睡了，哑巴先生。顺便，晚饭想吃弗朗西斯做的豆沙包。”
“我…会转告…他的。”阿尔弗雷德机械地、磕磕巴巴地吐出这句话。
“那么，晚安。请假的日子我很快乐。顺便，你们还是能赶得上晚自习的!”王耀惬意地打了个哈欠，合拢了他长长的睫毛。
“哒”，房门被轻轻地关上了。
狭长的走廊幽暗而寂静，蓝色的眼睛和紫色的眼睛。
房间里黑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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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清晰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