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维希的白桦

每想你一次，天上飘落一粒沙，从此形成了撒哈拉。

@迷花不事君

【APH/耀燕诞】Amazing Gifts

【本世纪最迟耀/燕诞，火星救援】
【微all耀/燕，友情向】
【OOC,与任何现实无关】

北京时间2018年10月1日，下午五点整。

王耀和王春燕终于结束了陪伴上司接待贵客的紧张而忙碌的一天。

从早上六时开始，他们起床梳洗，从各自暂居的公馆分别乘车到达会堂，那些真挚恳切的祝福就没有断过。上司亲切地问候;弟弟妹妹在电话里七嘴八舌地吵着为他们做家庭生日宴;司机把王耀穿着伏贴中山装的肩膀拍的震山响，热情地祝贺他“与国同庆”;中午食堂的阿姨给春燕盛了满满一大勺排骨，让她新的一岁一定要长胖一点。他们的手机隔几分钟就响一下:各国的同僚好友给他们发来的祝福短信、祝福贺卡、祝福朋友圈，还有资费昂贵的越洋电话。

每一个祝贺他们的人，他们都不忍心冷遇。就算是在看不到彼此的电话线中，由衷的笑容也从未从他们的脸上淡去。一天下来，脸部笑肌因为长时间保持微笑而有些僵硬酸痛。坚硬挺括的中山装的领口让王耀觉得不太舒服;春燕也不太适应那双高贵但别扭的高跟鞋，想念起她柔软而舒适的布鞋来。

终于，钟表的分针转到了那个小格，坐在相隔不远的座位上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满意的叹息，然后望向彼此默契地一笑——在热闹而官方的国庆宴会将他们卷入新一轮幸福的奔忙前，他们即将得到属于私人支配的一个小时。

尽管为国家的兴衰付出了漫长的生命中大部分的时间，他们也有作为普通人的私人生活。脱下冷硬的军装华服，他们同样熏染人间烟火。

驱车从会堂赶回王家古色古香的宅邸，王耀并不来得及换上便服，春燕也仅仅是把她的双脚从高跟鞋里解救出来，换上一双毛绒绒的熊猫款式的拖鞋。他们肩并肩在放着一盆绿萝的电脑桌前坐好，准备开始那项万众期待的生日活动——向世界人民直播拆礼物。

正儿八经的以国家名义送的外交礼物他们当然是不会在这里拆的，它们被送到上司那里登记入册。俩人拆的都是“私人礼物”，意思是:那帮老外以私人名义送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王耀不止一次地怀疑过那令人震撼的观看人数和留言是不是有人作假——直到春燕告诉他很多其他时区的国际友人半夜三更爬起来看咱们俩开快递箱子，他才相信原来这项生日活动的确这么受欢迎。

举行这项活动的意义当然不是为了炫耀什么——俩人加起来都小一万岁了，干不出这么幼稚的事。几年前他们决定开始这样做是出于以下几点考虑:
1.当面向他们不远万里寄来礼物的外国友人表示诚挚感谢;
2.满足世界人民对于国家意识体究竟会收到什么生日礼物日益增长的好奇心;
3.通过公众舆论约束杜绝某些人给他们寄来奇奇怪怪的生日礼物。

听着很官方很正确，但几年下来他们发现这三条没一条得到改善。

他们的外国友人对于感谢充耳不闻，看拆礼物的积极性却比任何人都高，废寝忘食，不顾时差，抛弃工作;世界人民的热情和兴趣非但没有丝毫降低，反而水涨船高，多次导致服务器瘫痪;他们不着四六且智商高达404的诸位外国朋友依然该送啥就送啥，丝毫不觉得环球直播会很尴尬。

关键是，这帮善变的男/女人让你根本无法预料到谁会送给你什么东西。王耀和春燕把目光转移到了地毯上堆积如山的礼物盒子上:有大有小，五彩缤纷，形状诡异。

俩人同时擦了擦脑门儿上的大汗滴子——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在拆弹队工作。
——
五分钟后，世界人民同时收到了转播画面。

然后王耀和春燕在那一刹那，看着恐怖的访问量飚升到一个峰值后，俩人就被挤下线了。

如此反复数次。

耀&燕:大家看得到我们吗?(´･_･`)(挥手)
观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各种语言的啊啊啊啊啊)
王耀:(拍拍显示器)是坏了吗?为什么只显示“啊啊啊啊啊”？
春燕:没坏，那是人家发的。

每年都是这样，他们俩要接受长达十分钟土拨鼠尖叫的洗礼，才会有人开始跟他们用有意义的文字交流?

然后，又被互联网突然激增的使用人数挤得断网?

紧接着他俩的手机又开始跟上了闹钟一样狂响，那帮外国人以各种社交途径询问他们是否收到他们寄出的礼物，他们就知道这帮人又没好好工作。

【联合国私人联谊群(128)

17:36
阿尔弗雷德·F·琼斯:王耀!春燕!看我凌晨起床祝你们生日快乐!
艾米丽·琼斯:我也没在睡觉好吗?燕子你快拆我的礼物🎁!你必须喜欢!
王春燕:…要不你俩还是先睡吧？
王耀:阿尔弗雷德你太吵了，会扰民
阿尔弗雷德·F·琼斯:???我好心…等等可是我没发语音啊??
王耀:我们能隔着屏幕感觉到
路德维希·贝什米特:春燕，王耀，祝你们生日快乐
费里西安诺·瓦尔加斯:生日快乐!!今年欧盟联合送的礼物也非常可爱呢，希望你们能喜欢
王春燕:非常感谢!(王耀他正在尝试维修系统🌝)
本田菊:恭祝二位诞辰快乐，薄礼望笑纳
王春燕:收到了，谢谢
本田樱:春燕，生日快乐，希望礼物你能喜欢
王春燕:谢谢你，樱
弗朗索瓦丝·波诺弗瓦:放心吧燕子，我送的礼物非常有品位，相信我的眼光
(´ε｀ )♡
王春燕:…你别像去年那样，要不就别想让我再陪你逛商场了
罗莎·柯克兰:你才不用陪她，我知道最近咱们经常去的那家甜点店有新的杯子蛋糕…
王春燕:好的我懂了👌
罗莎·柯克兰:你要拆我的礼物
王春燕:我会的亲爱的~只要你别再让亚瑟给我们俩发特快寄生日蛋糕就好
罗莎·柯克兰:可是他今年已经发了…
弗朗索瓦丝·波诺弗瓦:哈哈哈！瞧好吧燕儿!
王春燕:…你们好好工作。
弗朗西斯·波诺弗瓦:@王耀耀~你拆了吗~
王耀:我拆什么?拆电脑吗?
弗朗西斯·波诺弗瓦:哈哈哈哈你可真幽默🌚当然是那个粉红色的礼盒啦
王耀:…那么粉的包装纸我一看就知道是你送的。好好工作，勿念，今年内不会拆了。
弗朗西斯·波诺弗瓦:(´;ω;`)不能这样，我今天又不工作
亚瑟·柯克兰:@王耀我这次吸取教训在蛋糕盒子里放了干冰，你小心点别烫着
王耀:…你也好好工作吧，求你了。🙏
安雅·布拉金斯基卡娅:燕燕，今年的礼物有些大件，是我们自己设计的，费了一个月才做好的呢
伊万·布拉金斯基:搬的时候小心不要砸到脚。耀一定会最先拆我的礼物，因为我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开会了
王春燕:…你们送了什么东西会大得砸到脚!
王春燕:@王耀你修好了吗，我突然有点害怕
王耀:我再试一次。你们该睡觉睡觉，该吃饭吃饭，该开会开会，别理我们好吗🙏
阿尔弗雷德·F·琼斯:不可能的
安雅·布拉金斯基卡娅:不可能的
亚瑟·柯克兰:不可能的
……】

王耀和王春燕同时掐死了手机。

这时电脑上的留言已经变成了整齐的中文“生日快乐”，他们调整了一下摄像头，让它对准了他们的脸。镜头里的两个人每年都是同样的风华正茂，英俊秀丽，乌黑的发和清逸的眉眼丝毫不像经历过几千年的风雨尘埃浸泡，从屏幕上方流过的留言更多地变成了开心地祝福，还有赞叹他们依旧和几年前没有任何变化。

可只有王耀和春燕自己知道，漫长的时间留给他们的是什么。

主要是一年更比一年强的心理承受能力和演技，嗯。
——
他们笑着表达了对所有人祝福的真挚感谢，然后正式开始了拆礼物的活动。

他们先随机搬了一个翡翠绿色的正方形盒子。盒子不太重，包装简洁而雅致。打开这个盒子，他们首先看到了一张手写的绿色小卡片。王耀将它拿出来，欣喜地发现是巴基斯坦的拉迪夫兄妹送来的生日礼物——每年来自这二位亲厚的朋友的礼物都让他们非常开心。第一件拆的礼物来自他们，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开始。

春燕从卡片下面将那两套精美柔软的巴基斯坦民族服饰捧出来时，像一个小女孩一样笑得眼中溢满星辉。这是两套充满诚意的手工制品，代表着热情的爱意与庄重的敬意。王耀的是一件衣长过膝的深蓝色西尔伐尼和白色的巴贾马长裤，配有一顶冬天戴的暖和的羊毛真纳帽;春燕的则是一身淡红色的华美纱丽，无论是上身短小的上衣杰姆普尔还是长长的裙子贝蒂戈尔，都用金银线绣满了繁复的吉祥纹案。那数米长的水红色纱丽轻薄柔软，她几乎立刻将它披裹在了自己的旗袍外面:“我简直太喜欢这件礼物了!”

“他绝对偷偷量过我的头围，”王耀笑着将帽子安放在自己的头上，“简直完美地合适。”
春燕抢过了这顶真纳帽给自己戴上，它稍微有点大，可爱地往下滑遮住了她的眉毛:“它非常暖和，你简直可以戴着它去南极。”“我不想去南极，但我觉得这份温暖你形容的很对。”

第二件礼物是路德维希他们联合送的。打开那个蓝色的小礼物盒里是两个长条形的黑色钢笔盒，他们本以为是两支中规中矩的钢笔，但是仔细一看又确实十分惊喜——这两支墨绿底钢笔的笔身上的花纹由欧/盟所有成员国意识体的签名环绕而成，而底座则是两只“抱抱”姿势的熊猫宝宝。将两只钢笔插入底座，就好像两只熊猫紧紧拥抱着绿竹。这是一份非常有纪念意义的礼物，他们当即决定将这两支钢笔分别摆放在自己的桌子上。

“也许下次邀请他们去卧龙的计划是时候实施了!”春燕对这两只雕刻精细的熊猫宝宝爱不释手。而王耀则好像突然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详见《Panda是我们的дорогой》)，“我们还是再准备一下吧。”

本田兄妹送的礼物这么多年来都极尽礼数，官方而又合乎礼节。前几年他们甚至送过腕表，被二人认为太过贵重而没有收下——今年是一套并无他饰的古拙的黑陶茶具，担心漫长的旅途中被撞坏，每个易碎的边角都细致地包裹了海绵。这套茶具明显被人用好茶精心养护过了，泛着一种古朴的光晕和淡淡的茗香。春燕摩挲着细腻光滑的陶质，感觉有什么东西悄悄地顺着指尖流淌而过，也许是岁月。“真是一套非常好的茶具。”她由衷地感叹到，“只是家里很难找到配得上它的好茶叶了。也许我该去正兴德跑一趟了。”

此后他们又一连开了四五个箱子，都很幸运地没有踩到雷:有朝/鲜/半/岛寄来的可爱华美的韩服玩偶，王耀表示很欣慰今年勇洙没寄来三大罐泡菜;马修玛格丽特给他们寄的香甜的枫糖，贴心地附上了食用方法，避免他们谁当糖水一次性喝光;南/亚各位联合送给春燕的精致的刻花木梳与给王耀的手工筷子和辟邪的小挂饰，虽然燕子和网上的诸位都一致认为他活得比众多妖魔鬼怪还长早就百邪不侵了;遥远的非/洲大陆来的贺礼还没有寄到，但是他们阅读了他们的非洲朋友们寄来的祝贺信件。王耀和春燕根本无暇顾及一直在响的手机，光是解答头顶弹幕上飘过的问题和回复那些热情的祝贺就已经让他们应接不暇。

所以直到最后角落里只剩下几件礼物盒子还没有被拆封时，王耀才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今年太靠谱了。

大家送的东西都太符合常理了——太像正常人会送的礼物了。

可明明他们中有几位，那思路，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类范畴啊。

春燕也察觉到了这个异常，然后十分默契地和王耀一起把目光落回了角落的那几件礼物上——也就是说，不靠谱的礼物他们还一个没拆?

如同冷锋过境，二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这还了得?

可是此时屏幕中观众的热情已经达到了顶峰，没有被拆到礼物的各国网友都在焦急地催促他们赶紧拆自己国家的礼物。

咬咬牙，王耀将手率先伸向了那个包装粉嫩的十分少女心的礼盒——在所有礼物盒里颜色最风骚最引人注目的一个，但是被他一直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因为他死都不想拆这个“明明在西/欧却偏不老老实实地跟着集体活动而非要自作主张但是节操一直稳定在负值”的法/国人送的礼物，当然这番话他在此刻这种场合也只能在心里说说。春燕也同样是一脸如临大敌从王耀的肩膀后面看他捧起那个盒子——好家伙，去年看王耀那张马上就要心肌梗塞冷暖锋交汇阴雨不断的脸她都没好意思问弗朗西斯送了他嘛把他气成那样。

然后他俩发现这个礼盒能从中间掰开，从一个变成了俩，每个上面贴着一张烫金的小卡片，“亲爱的燕燕亲自打开，别让王耀看见——爱你的弗朗索瓦丝”/“这次真的很正常——弗朗西斯”。

俩人心里同时“咯噔”一声——完了，还是拆开的，说明不是全年龄段的。

王耀对于弗朗西斯送的礼物真的已经习以为常、无话可说、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他以为前年那个一般被理解成男士之间表达那种不太纯洁的爱意的裸女打火机已经是他作死的巅峰了，直到去年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真是天真得可爱——在看到那一箱子封面性感撩人的典藏版《花花公子》时，他飞速地合上了盒盖，突然从心底深处涌起了一种很多年都没有过的强烈的冲动——不，别误会——是扛起两米长的大刀把弗朗西斯剁成肉酱然后做成炸酱面的冲动，对。

有点血腥了，对不起。

所以今年就算是他的礼物盒子里出现一沓冈本王耀自认为都不会大惊失色了，他只是在大脑里飞速盘算着如何把全球直播对未成年观众的伤害降到最低，嗯。

于是王耀大义凛然(不是)义无反顾(划了)无所畏惧地打开了盒子——惊讶地发现只是一条皮带和一条领带。

嗯，嫩粉色的，印满白色的HelloKitty而已。

冷静，王耀，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不过是弹幕上已经变成了疯狂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而已。

“请问波诺弗瓦先生，我在什么场合能戴它们出门?”王耀苦笑着看着满屏爆笑的弹幕变成了给他出主意:“睡衣派对?睡衣派对为什么要扎皮带?”“不可能，我不想在联合国大会那么庄重的场合让记者笑出声。”“阿尔弗雷德戴我也会笑出声的!亚瑟也是!我发誓任何一位成年男性戴我都会笑出声的!”“我不会在生日宴会上戴这条领带，绝对不会。我待会儿要穿的是一身黑色的西装。”“谢谢，但不论什么颜色的西装我都不会扎这条领带和皮带的，因为它们实在是太…”王耀双手支撑着他的额头，“是，它们是很可爱…但是…”“什么叫'真香预警'?”

半个小时后，王耀扎着那条领带出了门。后话。

旁边的春燕突然站了起来，抱着她开了一条缝的礼物盒动作僵硬地走出了镜头外。王耀疑惑地看向她，她冲他凉凉地摆了摆手，然后拿起了她的手机。

【周末要一起去沙滩🏝(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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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丽·琼斯:所以她一定会最喜欢我的礼物
王春燕:@弗朗索瓦丝·波诺弗瓦你给我出来!!!!
安雅·布拉金斯基卡娅:捉到一只燕子!
弗朗索瓦丝·波诺弗瓦:!!!燕燕喜欢我送给你的性感又可爱的礼物吗!(,,•́ . •̀,,)
王春燕:喜欢个屁!!!

王春燕现在恨不得用目光把盒子里那身粉白条纹的三点式性感泳装烧出个洞——别了，这点布料可能连洞都不够烧。

王春燕:你脑子里装的什么送我这个，红酒吗?
弗朗索瓦丝·波诺弗瓦:是对你满满的爱😢明明你自己说还没有买泳衣，我们周末不是说好要一起去海滨吗
王春燕:那我也可以自己买!现在才周一宝贝儿!
王春燕:气死我了!
罗莎·柯克兰:!!你不许说死!
安雅·布拉金斯基卡娅:在中国过生日说死不吉利!

【艾米丽·琼斯将群名修改为
“燕子不要生气了(´Ａ｀。)”】

弗朗索瓦丝·波诺弗瓦:如果你真的不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一件别的礼物【哭哭】
王春燕:…你们这群可爱鬼。
弗朗索瓦丝·波诺弗瓦:燕你不要生气，过生日这天要开心鸭｡ﾟ(ﾟ´ω`ﾟ)ﾟ｡
王春燕:我没在生气了，甜心，谢谢你的礼物】

没脾气了，没脾气了。

就在王春燕在脑子里纠结着周末到底要不要穿着这身泳衣出现在阳光明媚的沙滩上接受所有人灼热视线的洗礼时，王耀的惊呼把她拉回了可怕的还没结束的现实:“啊!!”她这才发现电脑桌旁已经空无一人。

她赶忙跑进声音传出的厨房一看，是那个可怕的从英国寄来的倒霉蛋糕盒子，而王耀正哭笑不得地在旁边的水池里冲着被烫伤的手指:“他预警的对，但我确实没料到干冰会直接倾泻在我的手指上。”

春燕皱着眉头凑上来一看，烫得不是很严重。“也许你需要点烫伤膏。”“我不要紧，但我觉得这个蛋糕有些危险。还有罗莎送了你这个。”王耀擦干净手后递给她那个在蛋糕盒子的隔层里一起寄来的泰迪熊。春燕把它抱过来:毛绒绒的棕色卷毛，胖乎乎软绵绵的，有两颗可爱的黑亮亮的小眼睛。“她以为我今年四岁吗?!”她无奈地掐着小熊的小鼻子。

“其实今年的蛋糕看起来还不错。”他们俩对着水池旁那个被干冰堆换绕着的巨大蛋糕大眼瞪小眼。至少去年他们收到远渡重洋而来的蛋糕时它已经臭了。

不得不承认亚瑟做的甜点看起来没有别的东西那么糟糕——这个铺着一层蓝莓干的多层巧克力夹心蛋糕，上面还用草莓果酱歪歪扭扭地用中文写着“生日快乐”——虽然很明显“生日”是一个人写的，“快乐”是另一个人写的。王耀从蛋糕旁捞起那一大把不知道有多少根的蜡烛:“他们俩是担心咱们的蜡烛不够插吗?”这时春燕想起电脑还在直播:“咱们应该切一块给大家瞧瞧去。”

事实证明这的确是个错得离谱的建议，代价是他们俩不得不端着那块蛋糕，在全球观众面前表演了一番“如何在大庭广众之下欺骗自己的味蕾假笑扮从容地把一块甜得像把糖厂的糖都倒在里面的蛋糕吃下去”。

…然后甜甜微笑。

【流氓(5)
42条未读
亚瑟·柯克兰:王耀!你是不是被烫到了
亚瑟·柯克兰:我难道没有提醒过你要小心一点吗
王耀:…你在我们这装监控了?
弗朗西斯·波诺弗瓦:噗，你们拆礼物的情况现在全世界都能看到
亚瑟·柯克兰:我看见的，我不需要什么监控
王耀:你是把蔗糖精炼厂打劫了吗?
伊万·布拉金斯基:烫得严重吗
亚瑟·柯克兰:别管这个，你怎么样
王耀:我除了要被齁死以外一切都很好。这是政/治谋杀吗?
阿尔弗雷德·F·琼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亚瑟·柯克兰:…那就好。
弗朗西斯·波诺弗瓦:王耀连续三个精辟的疑问句🌚
阿尔弗雷德·F·琼斯:表达了他隐而不发的愤怒!

在喝了一暖壶水漱口之后，终于，他们俩攥着那个只有巴掌大小的蓝色礼物盒子，上面贴着星条旗的贴纸——“给春燕和王耀”。

“个子越小，事儿越大。”春燕说出一句极为精辟的经验总结。

前年从两位开朗的美国青年那收到一箱复联手办模型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最后都转送给邻居的孩子了)，结果去年他们收到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卷录像带，记录了艾米丽和阿尔弗雷德磕磕绊绊学习中文的心路历程，他们俩牙牙学语的样子简直像两个三岁的宝宝。

他们天杀的还在全球观众面前循环播放了，结果所有人都笑得差点把午饭吐出来。

这次是什么?💍吗?千万别。他们的事已经够多了，没时间拒绝求婚。

庆幸的是他们俩想多了，从盒子里取出来的是两张小卡片。“是银行卡吗?”王耀的眼睛宝石一样发光了一瞬，在确定不是后有片刻极为失望:“我还以为他良心发现了。”

春燕捏着一张艾米丽手写的塞在盒子里的纸条:“亲爱的燕子和王耀:生日快乐！在繁重的工作外也应该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尤其是体育运动，这对身体健康很有裨益。好好看看这两张卡片吧，是阿尔弗雷德和我精心挑选的适合你们的运动!——爱你们的艾米丽”。

她笑着把纸条收好，对着镜头说:“我觉得艾米丽说得很对。我们当然也有体育爱好，比如我喜欢打乒乓球，只不过最近很久没有打了。我猜这是有关这个的健身活动卡，对吗?”她侧过头看了一眼王耀，期待肯定的回应，笑容却立刻凝固在了脸上——很明显她猜错了。

王耀的表情就像有人欠了他三亿美金一样阴云密布，他把那两张黑色的卡片翻来覆去的读了两遍，最后把它们对准了镜头，转过头来问春燕:

“你觉得高空跳伞和蹦极适合咱们俩吗?”

…适合那两位打算拯救世界的傻子玩意儿!

“这好像对身体健康没多大益处，但对剥夺我们的生命健康权影响比较大。”

【燕子不要生气了(´Ａ｀。)(5)

53条未读
弗朗索瓦丝·波诺弗瓦:别争了，姑娘们
王春燕:@艾米丽·琼斯你是觉得我们俩活得比较长吗
艾米丽·琼斯:啥?没有啊?(´ﾟдﾟ`)
艾米丽·琼斯:你和王耀都非常健康，但高空跳伞和蹦极能锻炼人的心肺功能!…等等你们没有心脏病或高血压什么的吧?
罗莎·柯克兰:燕子，别听她瞎说
安雅·布拉金斯基卡娅:也许她就是比较期待看你从高处跳下去的情形
王春燕:我觉得你们说得很对🙃
艾米丽·琼斯:???少污蔑我???
“弗朗索瓦丝·波诺弗瓦”修改群名称为“塑料姐妹情🙂”
艾米丽·琼斯:燕子我可以陪你一起跳!相信我!
王春燕:不需要，谢谢。🙂

墙角堆积成小山的礼物一点点减少，终于全部带着主人们的祝福(好吧也有恶意)被他们摆到了合适的位置上。王耀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他们马上就要出门参加生日宴会了。

“今年仍旧要感谢大家别出心裁的礼物，所有人的一番心意我们都收到了，真的很…等等，什么叫还有礼物没拆?”他看着汹涌而过的弹幕一头雾水，视线投向空荡荡的墙角:“没了呀，都拆完了?”

春燕猛地一拍脑门:“安雅和伊万的礼物!那个大件的，可能会砸到脚的!”

结果他们俩冲进了客厅，看到两个比王耀都高的巨大的箱子孤零零地立在角落里。

要不是想着他和伊万的交情还不至于差到那种程度，王耀几乎以为这家伙打了两口棺材给他们寄来——春燕则认为安雅给他们寄来了两个双开门冰箱。

“他们俩不会把自己寄来了吧?”春燕面如金纸地问，王耀脸色苍白地回答:“我两个小时前刚在电视上看过伊万，那时他还在俄罗斯，所以应该不会。”

直到他们停止胡思乱想，把外面那层纸板剥开，露出里面的礼物时，两个人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两个真人大小的俄罗斯套娃。

如果仅仅是一般的玛特罗什卡，哪怕上面画着列宁乃至斯大林他们都能接受。

但最可怕的是上面分明画着的是他们俩啊!!!

诡异微笑着、极为逼真的两个人形套娃。

在王耀经受住腰肌劳损的考验把这两个巨型套娃一层层剥开后，他们发现这礼物还真他妈有意思极了——每一层都绘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王耀/春燕，年龄段从外到里递减，有西装革履拿着演讲稿的，有穿着硬挺的军装别着枪的，有穿着古时飘逸华服读书写字的，最后一个是两个跟他们俩腰差不多高的小孩儿，粉嘟嘟的身着先秦时期的衣服，颇有点返璞归真的意味。

王耀搜肠刮肚地想在脑子里找出一个形容词来形容这两件摆在家里实在恐怖而又实在极有创意的礼物，最终憋出一句:

“这真他妈是一件精彩纷呈的礼物。”

“把'妈'字后面去了。”春燕抬起手腕，把自己的下巴合上了。
——
他们实在没法把这玩意儿搬到电脑旁给大家展示，只好抱着最小的那个娃娃(也死沉)给网线连接的观众朋友们解释了一下——然后这件礼物光荣的成为了今年度网友评选的“我最不想收到的生日礼物”榜首。

这不关我的事。三天后王耀见到伊万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
17:50，他们必须结束这项活动奔赴晚宴了。

三分钟后，王耀换好了衬衣拉开衣柜，发现空荡荡地仿佛经历过抢劫。

“我的领带呢?”他几乎惊慌失措。

“大概被谁送去清洗了。别慌，我记得刚刚有人送了你一条领带!”

“别开玩笑了，把我埋进土里我都不会戴那条弗朗西斯送给我的适合十六岁以下少女的领带!”

“还有十分钟，要不你想怎么办!让我看看到底多糟糕，我不信它会糟糕到哪去。”

于是春燕花了一路的时间来平复自己的爆笑，脸部俞加僵硬。

“我得承认这糟糕透了。”

王耀气场淡定，面若死灰。